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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。”颜黛接过筷子，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宋语禾的医药费……”
“已经处理好了。”江亦在她对面坐下，“我联系了医院，费用走剧组的账。”
颜黛搅动着面条，热气氤氲中，她看见江亦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杨蕾说她明天到？”江亦突然问。
颜黛点头：“嗯，我让她不要来了，她非要来，她总是这样，跟姐姐一样保护着我，越是危险，越往上凑。”
江亦若有所思：“我查了航班，谈溪云的私人飞机申请了航线，又取消了。”
颜黛猛地抬头：\“他没跟我说过。”
“他应该很犹豫，”江亦视线落在颜黛惊讶的脸上，“到底是要保护你，还是要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颜黛听完，默不作声地低下头。
她知道，她有些自私，力量也很弱小，可是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，不能放弃。
“江亦，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我让这个项目毁掉，你会因此亏一大笔钱，你会怪我吗？”
江亦瞳孔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，“你是有什么打算了吗?”
颜黛搅动着碗里金黄诱人的溏心蛋，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，却没有模糊她眼中的决心。
“我如果退出项目，就会有别的岛国演员顶上我的角色，到时候他们岛国这边的工作人员，会利用他们手里的职权，把我们的角色改得面目全非。”
“我如果留下，没办法保证身边的人和自己的人身安全，包括你。”
“现在宋语禾出事了，意味着这部剧要拍下去，需要更换新的华人演员顶上，下一个华人演员一定和我们一样，忍受不了她们的抱团打压和侮辱，那下一个演员，就会变成另一个我和宋语禾。”
“循环往复。”
颜黛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直视着江亦，“所以我想，干脆让这个项目毁掉吧。”
“都别拍了，这样，他们那些龌龊的小心思也可以停止了。”
江亦没有立刻回答颜黛的问题。
他靠在椅背上，目光沉静地落在她漂亮的脸上，眼神深邃难辨。
良久，他微微前倾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“黛黛，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这个项目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，如果你毁掉它，那么在离开岛国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，你都会处在巨大的危险之中。”
“我指的是，你随时会没命。”
颜黛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，“我知道，可我已经是了，不是吗？”
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活着，每天都处在巨大的网暴和愤怒之中。
被威胁、被偷袭、被伤害。
没区别。
“既然你都清楚，”江亦顿了顿，干燥温暖的手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，覆在颜黛的手背上，“我知道如果让你违背本心，放弃你想坚持的东西，你会很痛苦，”
“所以，去做你想做的，我会站在你这边。”
钱没了，可以再赚。项目黄了，可以再找。
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颜黛心底最后一丝顾虑和歉意也没了。
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，只有面条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上升。
第二天，杨蕾买了一早的来岛国的机票，可是人算不如天算，飞机还没起飞就遇到台风天气，航班临时取消了。
杨蕾抱歉地给她打来电话。
“黛黛，你再坚持坚持，等我两天。”
刚要出门的颜黛接到杨蕾的电话，反过来安慰杨蕾：“没事，我很好，我本来就不放心你来。”
“你就安心地在国内呆着吧。”
“那景雯那边你多盯着点，对了，你的计划，要跟谈总说吗？”